我出生在万物复苏的春天，那是家乡苜蓿菜成熟的季节。又到一年四月季，心底关于苜蓿菜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。记得看过一句话“人在远离家乡、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心底关于故乡的久远记忆便会被勾起，那些曾经被遗忘了不知多久的味道又会被重新唤起”。
苜蓿菜素有“食物之父”的美称，在中国的栽培已有2000余年历史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“利五脏，轻身健人，洗去脾胃间邪热气，通小肠诸恶热毒，煮和酱食，亦可作羹”。所以，家乡人都爱吃苜蓿菜。依稀记得对于苜蓿菜最近的一次记忆是上高三的时候，面对高考的压力，我烦躁不安。奶奶每天都想方设法给我改善伙食，知道我爱吃苜蓿菜，每顿饭我都能看见苜蓿菜，凉拌、炒菜、用苜蓿叶的鲜汁做成面条、揉成苜蓿团子......
时间恍然，大学四年，工作两年，每次都在故乡草木凋零的时节离开家乡，在年末白雪皑皑的季节回家。一晃六年，再也没有在万物复苏的春季看到过故乡漫山遍野绿油油的苜蓿地。前两天给奶奶打电话，奶奶在电话那头说：“家里的苜蓿菜又成熟了，今年春季雨水多，苜蓿菜长得可嫩了，可是你却吃不上......”说着说着我听到了奶奶的哭泣声。爷爷在旁边抱怨道：“你别哭，省的孙女听到担心”。“现在你工作忙，回不来，奶奶今年继续种上大西瓜，等到瓜果成熟的季节你回家就有西瓜吃了。”我突然记得去年春天，我也是这样满怀欣喜的答应奶奶会回家的。可是直到地里的西瓜都熟透了，我也没能回去。后来爷爷打电话说，地里最大的那颗西瓜，你奶奶天天看着，谁都不让摘，说要等孙女回家......可是直到深秋，我也没能回去。去年的我爽约了，今年我又信心满满的答应老人，可是等到西瓜成熟的季节，地里那颗最大的西瓜是否会被摘下?我无从知晓，每日在夕阳下站在村口张望的老人，在某个下午真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孙女回家吗?
我突然很想念他们。过年回家，我发现奶奶的头发全白了，身体本就不好的她因为一场感冒卧床不起。爷爷的腰椎间盘突出更严重了，每次起身看着都好艰难......思念与愧疚萦绕在我心间，年近八十的他们每天惦记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我。每年陪家人的时间不到一个月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走进家门的那一刻，我不在是“家庭成员”，而是远道而来的“客人”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相框里的那张照片，成了爷爷奶奶寄托思念的载体。
一年又一年，他们老了，在我不在身边的日子。可是在我之前又有多少铁建人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事业远离家乡，漂泊远方，未能侍奉父母老去，陪伴儿女成长。我们只能将对家人的愧疚变成我们前进的动力，努力做好手中的每一份工作，打通祖国大江南北的每一条回家之路，缩短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的回家之旅。
(中国铁建中铁十五局集团一公司徐盐项目部 樊荣)
